孩提时代,与我家仅一墙之隔的是泰兴邮电局,父亲新中国成立初便在此工作。记得上小学二三年级时,同学手拿几枚邮票给我看,要我爸给他几枚,我一看便知是外邮。至今,还清楚记得我家老式桌抽屉里的一卷民国时期孙中山头像邮票,大概有二三十张,全张间用不太透明粗糙微黄的“油纸”相隔,每全张约有三四十枚邮票,记忆中呈绿灰色调,用牛皮筋勒着的这卷邮票,直到“文革”破“四旧”,因害怕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被母亲当作引火纸生煤炭炉时化为灰烬。当初因同学向我索要邮票,便想起那卷邮票的“心思”,父亲发现后制止说:这是解放前的不能用,也不能拿出去。后听说我也想“玩”邮票,他说:邮电局有规定,工作人员是不允许集邮的,你如感兴趣可自己集些旧票。父亲一席话激起我对搜集旧票的尝试。 转眼间进入初中,我自作聪明在每页纸上用小刀按邮票大小,在其四个角斜划小口,然后将邮票四角塞进去,此法虽好,但观赏时四边形的邮票成了八角形,于是就有了自制集邮册的冲动。所谓集邮册,就是在稍硬的纸片上镶嵌四五条玻璃纸,用浆糊将背面粘牢,装订成册,邮票插入玻璃纸中不会轻易脱落。 我在南京的求学地距离鼓楼邮电局和新街口南京集邮门市部不远,步行也只有10分钟和近半个小时,节假日常去那里光顾淘“宝”,看能否买到8分钱的纪、特票用于寄信,有时父亲也会夹寄些新票供我通信之用。在给家中和外地同学通信时,小心翼翼贴上纪、特票,总是不忘在信封背面写上:邮票剪下请寄回(现看来是极大失误)。距学校不远的珠江路路南有一户专卖旧票的人家,好天时在其家门口的板凳上放有两只直径六七十公分的筛子,里边平摊了许多旧票。在那里,我硬是从口中省下钱买到了数十枚高低面值旧票,配全了十余套邮票。中央商场南隔壁的南京集邮门市部有不少纪、特票和盖销票卖,苦于囊中羞涩,只能常去一饱眼福。现在每每想起,则成了遗憾的回忆。 20世纪70年代初,我毕业分配到苏北野外搞石油勘探,前后4年多时间辗转兴化、泰县(姜堰)农村一带,由于交通不便,加之农村邮电所提供寄信者的多为普票,可以说这段时间国家发行的“编号”票对我来说几乎是空白,只能是后来花高价在集邮市场上觅得。 1974年随着J、T邮票的面世,我也幸运调到了泰州东门外的机关单位工作,按理说集邮外部环境改善了,对我集邮更有利了,但苦于经济拮据,加之泰州西坝口天禄路邮局距单位较远,步行来回需一个多小时,况且不一定每次去都有收获,即便如此,那里还是我常光顾和留念的地方。随着社会上邮票交换市场的繁荣,我利用外出学习、开会、培训的机会,在北京、上海、长春、南京邮市上补到了不少老票。 20世纪80年代初的一天,偶然在邮友家中见到复刊后的《集邮》杂志,篇篇邮文吸引着我,于是自那时起便长年不间断订阅《集邮》和后来出刊的《中国集邮报》。从此,邮识方面的书籍在我的书架中渐渐多了起来,我努力从集邮书刊中汲取营养,业余生活变得丰富了,人生也变得充实和多彩了。我开始“涉足”邮识,“研究”集邮史,后来给《中国集邮报》、《邮政周报》、《江苏工人报》、《江苏集邮》撰写邮文。《新中国邮票上“边”的艺术》曾获《中国集邮报》征文二等奖;《义勇军进行曲—————凯旋之歌》收录于江苏扬州邮协《方寸话战史》书中;邮文《幸事中的几丝憾意》录入地矿部石油海洋局《石海情》一书;《封、片、票、戳会“下岗”吗?》邮文被加花边发表在《江苏工人报》上……2004年和2006年分别在江苏第七届邮展和全国首届集邮文献展中荣获集邮文献类镀银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