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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蔑活情深 巧编工艺竹席

2012-10-02 浏览次数:

  (记者 王欢)竹工艺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组成部分,一直闪耀着独特的光彩。篾匠们用一双双粗糙的巧手,将一根根翠竹,编造成菜篮、竹筛、簸箕、淘箩、凉席等等,成为人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随着时代变迁,塑料、不锈钢制品愈发普及,人们对竹制品的需求量减少,篾匠也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在新街镇南新村吉庄一组,今年58岁的老篾匠——吉圣章不仅保留着自己的传统编织手艺,而且自创了字母、汉字、动植物等新型编花,将传统凉席编织成工艺作品。

  爱不释手的老手艺

  日前,记者来到吉圣章家时,他正在破竹。只见他手握一柄厚脊薄刃的劈刀,抬起一个直径约3厘米的竹根,全力劈一刀,随着啪的一声,竹根一端裂开。把竹子另一端顶住墙面,双手握刀,固定好位置后,再用厚厚的刀脊夹在竹缝口顺势下推,霎时间,“啪啪啪”一串悦耳的爆响,竹子分成两半。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我只有小学文化,24岁时拜一位老篾匠为师开始学习篾匠活儿,当时工钱5角一天。刚开始,经常把手划破了,鲜血直流,总被师父训,包好手还得继续编。后来就慢慢喜欢上这手艺了。”吉圣章介绍说,“可惜,篾匠这活计没有风光几年,就开始走下坡路了。为了养家糊口,我就去上海做水电工。一到放假回家或者有啥竹编的活儿,我都会回来编。”

  刚从田里摘菜回来的妻子严建兰告诉记者:“家里有两个女儿,我在家养猪种地,他做篾匠不赚钱,一家人的生活负担很重。所以,当时我不乐意他编竹子。他去上海打工后,每次一回家就编,这些年就是丢不开这活儿。”

  趁着记者和严建兰交谈的空隙,吉圣章也没闲着,坐在小矮凳上,把之前剖好的篾子放在地上。一手执刀,一手拿蔑,牙齿咬住已开口篾子的一端,在篾刀一进一退中娴熟地剖篾。吉圣章手抓一扎1米多长的篾青,使力一甩扬,颀长的篾条发出哗哗啦拉的喧哗,在阳光照射下好似婀娜曼舞的青蛇。

  记者再一看吉圣章的手,满是老茧,十个指头像树皮一样粗糙,沟壑纵横。他略带腼腆地说:“篾活儿很精细,我们做篾匠的功夫全凭一双手,剖、拉、磨、削、编等都是基本功,没三五年时间学不到这手艺,我手上的茧都是竹篾磨硬的。”

  匠心独运的新工艺

  走进吉圣章家的客厅,墙面上繁体“龙”、“寿”字样的装饰品吸引了记者。“龙”字,形神兼备;“寿”字,方正挺直;边线变化多端,“寿”字之下还写有吉家的地址、联系方式和作品日期。走进一看,记者发现,这两幅装饰品竟是竹编席。“我女儿属龙,今年是她本命年,我就对着打印图纸,加上想象,编个竹席给她,不过这席子不能睡,是放在家里做装饰的。”吉圣章淳朴地笑着告诉记者,居民购买的竹席,一般采用1公分宽的篾条,花样最多不超过5种,花样越多席子越膨松,不方便使用;而他特别编织的竹席花样繁复,以8花居多,篾条宽仅2毫米,厚度约为普通竹席的三分之一,经过5次刷漆定型,表框后可作为工艺品供人观赏。

  正当记者看得出神,吉圣章的大女儿吉霞拿出了父亲2005年送她的“学无止境”席。“学无止境”、“学海无涯”八个大字分别位于竹席上下两头,两边是26个英文字母,中间一个大大的“学”字隐约可见。吉霞美滋滋地说:“这席子是我爸7年前编的,给我夏天在学校用的。我刚把席子带到学校时,同学们特别羡慕我,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特别的竹席。”

  “我对编花很感兴趣,带花样的凉席一看就知道篾匠是花心思编的,25岁我就学会了编织提花凉席。15年前,我在干活时看到一篾匠编的提花凉席,手工精细、花样漂亮,回家后,我就自己琢磨,苦练编花手艺。”吉圣章回忆,“这些年,趁着休息的时间,我也陆陆续续编了些,不过时间太短作品不成形,霞儿那席子只是我在传统竹席手艺上加编写字母装饰之类的。如今家里条件好了些,大女儿有了工作,小女儿上初三了,我终于有空在家潜心钻研编花,实现自己的‘编织梦’了。平时,我会定期收看书法频道,了解书形画样,再让女儿去城里打印一些字画图样,对着图纸研究如何将这些字画‘编’入竹席中。”

  在吉圣章的带领下,记者在他的“工作室”看到,地面平铺着正在编织的《梅兰竹菊》,傲然挺立的竹编梅花已跃然席上。一张板凳、一台收音机、几摞已上色的篾条、一张图纸,吉圣章就能在这不足20平米的小屋呆上整整一天。“首先,根据图纸测量好竹席的尺寸,用图钉固定好图纸后从无花位置开始编起,以黄色篾条为底色、绛红色篾条为花样,对照图纸,加上自我想象,边编边变,边做边查,特别要看图样弯曲的弧度。排篾时每加一根篾,应相对前一根篾稍作挪动,使各篾端头编排成的形状成规则的长方形。逐渐添加席篾,继续往下编织。每加编一根篾之后,都要用竹尺对刚加编好的篾挤拍几下,使篾条之间排列紧密。”吉圣章边编织兰花边说。谈话间,细长的篾条在飞舞中整编成伍,不一会儿,兰花的根部、部分叶荚就已成形。

  飘逸灵动的《八骏图》、栩栩如生的老虎、腾云驾雾的祥龙……吉圣章都能用竹篾编织出来。“《梅》,我光编就用了半个月,《八骏图》3个月编成的。除了编织,篾条上色也费时间,颜色都是我在家用树皮、树叶、篾条和水,花10多个小时煮出来的,纯天然的。煮过的篾条,保存久,不被虫蛀,而且篾条越细,花纹越多样。等编完《梅兰竹菊》,我就编《四大美女》,不过那篾条得更细点儿才编得出样。”“慢工出细活”的俗语在吉圣章身上得到了印证。

  翘首期盼技艺得传

  邻里亲友得知吉圣章竹编手艺精湛,也纷纷向他订做竹席。今年春天,吉圣章巧手编织8张1.8米×2米的传统家用竹席,每张席子1500元。“老吉编的席子好看耐用,周围的邻居、亲朋好友都知道,每年春天、初夏都有人来订做,多是婚庆、大寿时用的。我们结婚时的竹席,也是他自己编的,都26年了,现在我们还在用。”说起丈夫的手艺,严建兰满脸笑容。

  每个月,吉家仓库里都堆放着新购置的300多斤竹子和几桶清漆。白天剖竹、煮色、编席,晚上刮篾条,就这样,吉圣章每天过着淳朴而简单的“编织”生活。

  如今,现在机器生产竹条席越来越多,消费需求愈发多样化,手工竹席生产成本高、工艺复杂、工期长、纯利润低,逐渐被淘汰了。“我师父早不做篾活儿了,而像我这样有篾匠手艺的人也越来越少了。现在年轻人宁愿出去打工,也不愿学这辛苦乏味的活儿。我今年58岁,我会一直编下去,不过哪天我做不动了,这传统工艺该怎么办。”吉圣章无奈地表示。

  临走前,吉圣章也向记者表达对今后的期望,他说:“我很希望热衷这门手艺的人来找我,我希望篾活手艺能流传下去。我们不再是传统的篾匠,而是要成为竹篾艺人,让这种老手艺不失传,并跟随时代生辉。让更多的人享受民间艺术,让更多的人了解竹的精神、风韵和艺术。”